“一带一路”携手哈萨克斯坦，中国合作伙伴助力内陆国崛起与局势转变

在无边的草原深处，这个全球最大的内陆国，脚下埋着令人目眩的财富：近44亿吨已探明石油储量、约3.8万亿立方米的天然气，还有占世界43%产量的铀矿与约2000万吨的铜矿储量。按常理资源应当是稳固国运的底牌。但哈萨克斯坦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，却像是被地理悄悄“加了码”：没有出海口，独立后又长期依赖俄罗斯的运输通道与市场，能源出口与货物贸易被牢牢拴在一条单线之上。资源富足却难以化作产业繁荣，制造业和科技发展缓慢，“资源陷阱”的阴影挥之不去。

当外部通道与单一产业结构叠加到一起，困境就不再是单点问题。与俄罗斯的里海石油管线和俄式宽轨铁路体系绑定，使哈萨克斯坦在国际博弈中往往只能被动应对。它需要一个既强大又尊重其主权的合作方，既懂资源，也懂产业，更关键是能打开新的出海方向。转机出现在向东。2013年中国提出“一带一路”，翌年哈萨克斯坦推出“光明之路”，两者对接，像两条本来平行的轨道在草原边缘汇合，给了这个内陆国一次真正意义上的“再选择”。

通道再造：从北向单线到向东多元

过去的北向依赖与新生的东向网络之间，差别不止在方向。俄式1520毫米宽轨与中国1435毫米标准轨原本是制约跨境效率的“物理门槛”。霍尔果斯口岸的崛起，改变了这个常识。一个普通乡镇被升级为国家级试验场，亚洲最大的铁路换装场在此成形，以电子数据管理和快速通关模式，把跨境时间从以天计缩短到以小时计：原先需要2—3天完成的通行，压缩到16小时以内；一列中欧班列的换装平均只要2小时。数字背后是通道意义的翻转：截至今年上半年，经霍尔果斯铁路口岸通行的班列累计达到4.8万列，通达18个国家的46座城市。对一个陆锁国而言，这个密度的往来，让“路桥国”的说法不再只是比喻。

横向向东的铁路网络并非孤立“枝杈”。中吉乌铁路的开工建设，正为整个中亚织补新的经纬。它连通既有的陆路干线，成为“中间走廊”的关键支撑，与传统北线构成互补，强化了哈萨克斯坦作为区域交通枢纽的地位。与单一依赖相比，多条通道意味着议价能力的提升，也意味着在大宗商品价格波动周期中，可以用物流的韧性对冲市场的波动。

公路与边境枢纽：陆上丝路的毛细血管

若把铁路看作骨架，那么公路就是流动的“血脉”。从连云港直达霍尔果斯的连霍高速横贯中国4395公里，接入哈萨克斯坦路网，相当于在亚欧大陆腹地打通了一条新的主动脉。中国企业近年在哈承建的高速与各类公路系统已超过2000公里，这让资源运输与民生出行都更顺畅。

边境枢纽的价值体现在日常的细节上。霍尔果斯国际边境合作中心实行免签政策，中哈民众可自由进出进行购物交易。中方游客每日享有8000元免税额度，哈方游客则有1500欧元额度。这里共有约3500家商户，中国商品从电子产品到生活百货一应俱全，成为许多哈国民众周末采买的“新集市”。更接地气的是农产品快速通关通道，中国果蔬仅需6小时便可抵达阿拉木图，鲜度与品类同步提升。今年1—7月已有30多万吨果蔬输往哈萨克斯坦，餐桌的丰富度能直接感受到通道效率的变化。

对比早年的边境交易，今天的霍尔果斯更像是一座双向奔涌的闸门，贸易、物流、消费与生活方式在此交汇。对哈萨克斯坦来说，这些“毛细血管”增强的，是开放的体感度和获得感。

产业重塑：从卖油到造车的转场

资源型经济面临的首要难题是产业单一。“卖油”带来的是外汇与财政收入，但无法直接生长出完整的制造生态。近年中哈产业合作从商品流通升级为“全链条共建”，汽车便是一个清晰的样本。曾几何时，哈萨克斯坦汽车市场几乎被欧美与日本品牌垄断；短短几年，国产与合资之外，中国品牌凭借技术与性价比迅速上位。2021年，中国品牌在哈销量仅占3.4%，到了2024年已升至39%，十大畅销品牌中有六个来自中国。奇瑞、江淮等品牌销量持续攀升，背后是供应链、售后网络与金融服务逐渐完善的结果。

更重要的是在地化生产的步伐：计划于2025年投产的汽车组装工厂，年产能预计达9万辆，其中60%将出口至独联体国家。对一个内陆国家而言，制造基地兼具内销与转口功能，天然契合其枢纽化定位。新能源汽车顺势成为新宠，环保与节能的优势贴合哈萨克斯坦能源转型的政策导向。与传统燃油车并行，电动化为产业结构增添了第二条腿。

能源合作：从黑色黄金到绿电蓝海

油气依然是哈萨克斯坦的“压舱石”。中国“三桶油”——中国石油、中国石化与中国海油——在哈参与油气勘探开发与炼厂扩建，累计投资超过300亿美元。这一规模不仅意味着资本投入，还带来管理经验、工艺与安全标准的同步输出。在“黑色黄金”之外，双方合作的触角已经延伸到绿电：札纳塔斯风电场、图尔克斯坦州光伏项目接连落地，支撑哈萨克斯坦向“2050年可再生能源发电占比50%”的目标迈进。风光并网的过程，也在倒逼电网调度、储能与市场化交易机制的升级，为下一阶段的能源结构调整预留空间。

值得注意的是双方在核能相关领域的深化。计划联合勘探伊犁盆地铀矿，意味着从资源开采到技术合作的链条正在补齐端点。考虑到哈萨克斯坦在全球铀产量中的重要地位，这类合作实际上兼具产业与战略双重意义：既稳固原料供给，也为未来核能与核技术合作预埋了接口。

轨距之外的小科普：标准为何重要

铁路是最具“制度化”的基础设施。中国采用1435毫米标准轨，哈萨克斯坦沿用1520毫米宽轨。表面只是几厘米的差距，背后却是车辆适配、信号系统、运力组织的成套差异。霍尔果斯换装场以设备与流程的标准化，把本来需要手工确认与长时间调度的环节压缩到小时级，体现的是“制度化效率”。同理，公路标准、海关通关规则与电子数据互认，是跨境物流能否稳定跑起来的关键。制度合拍，通道才强。

数字互联：从基建到“轻资产”的高速路

如果说公铁是看得见的通道，支付与数据是看不见的高速路。哈萨克斯坦推行“数字哈萨克斯坦”规划，2018—2022年已经创造超过30万个就业岗位。中国的数字化经验成了有益参照。中国银联在当地累计发行超过400万张银行卡，已实现全覆盖使用；支付宝、微信支付等移动支付方式逐步普及，里海银行的手机应用也开通了支付宝通道，让出入境消费更顺畅。非现金交易占比从2020年的67.4%升至2024年的90%，如今80%的日常交易通过网上银行完成。在阿拉木图等大城市，餐馆买单或日用品采购，用中国的移动支付App已是自然之举。

数字化不仅是更快的收银台。华为、阿里巴巴等企业参与当地5G建设、电商培训与物流升级，把直播带货、跨境电商与智慧物流从概念变成工具。电商市场规模快速增长，预计到2025年，线上交易将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15%。中国企业帮助完善平台的资金托管与退换货机制，同时协助铺设仓配网络，把智能仓储、无人机配送等技术引入哈萨克斯坦。如今在阿里巴巴平台上，已有200家哈萨克斯坦企业获得“金牌供应商”资质，总销售额达到1.677亿美元，草原蜂蜜、金属制品和纺织品能更快进入14亿人口的大市场。

边贸与民生：政策设计如何落到餐桌

国家间的合作终要落到民生层面才能站稳脚跟。霍尔果斯国际边境合作中心的“免签+免税”制度设计，给两国普通人一次次“真实体验”。中国游客每日8000元免税额度、哈方游客1500欧元的额度，既活跃了消费，也让边贸成为共同富裕的“蓄水池”。更具象的，是那条把鲜果蔬菜在6小时内送到阿拉木图的冷链通道。今年前七个月30多万吨果蔬的跨境流动，转化成市民餐桌上的颜色与维生素。

与传统大宗贸易相比，这些“小而美”的流动更能稳预期、稳就业。边民的摊位、快递的货箱、企业的订单，共同构成合作的“烟火气”。古人言“仓廪实而知礼节”，当供应链的稳定感传导到家庭与店铺，人们对合作的认同感也就不再抽象。

比较与反思：向东之路为何能走通

对比依赖单一北向通道的年代，如今天然气与石油的出口通道更为多元，公铁联运更为顺滑，民营与国有资本的协同也更加成熟。再向横向汽车、数字与绿能三个赛道的同步推进，让产业结构的“厚度”明显增加。早先的困局在于“有矿无链”，能源与原料能卖出境，却很难在国内沉淀成产业集群；现在则是在通道、制度与资本三重层面同时发力，把“链”接回本土。

从中国角度中哈合作亦是一次跨越山海的能力验证：在亚欧大陆桥上拓展通道价值，确保能源安全，同时借海外市场促进自身产业的技术迭代。这种“互补—互信—互利”的闭环，背后是规则与效率的并重，是尊重主权与现实利益的并行。哈萨克斯坦政治学家卡伊尔詹·阿布迪哈利科夫的话颇有意味：中国不仅是邻国，更是机遇之源。

制度小注：独联体与边境合作中心

文中提到的独联体，即独立国家联合体，是由若干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组成的区域性组织，成员间在贸易、关务与劳务方面有较高的便利化水平。霍尔果斯国际边境合作中心则是中哈共建的跨境经济合作试验区，实行人员、车辆、货物特别通行政策，为边贸提供制度化便利。这两种安排，一个负责“远端的互认”，一个提供“近端的提效”。

当下与未来：风起草原，潮生丝路

从地理上的邻居到经济上的伙伴，中哈合作的底层逻辑并不复杂：哈萨克斯坦利用中国的资金、技术与市场，突破地理局限和资源依赖；中国通过与哈萨克斯坦的对接，拓展亚欧通道，提升能源与产业安全。统计数字在悄然说明变化：经霍尔果斯口岸的班列累计4.8万列，公路联通度提升，非现金交易占比升至90%，80%的日常交易在线完成；汽车本地化生产在即，新能源与风光项目加速上线；电商交易占比向15%迈进，阿里巴巴平台上的哈企已创下1.677亿美元的销售额。每个数字背后，都是一次“从陆锁到路桥”的跨越。

风电机组在札纳塔斯的山脊上转动，5G基站在阿拉木图郊外亮灯，口岸里一列列来自18个国家、开往46座城市的班列鸣笛而过。若要给这条不断延伸的通道起一个名字，“向东之路”恰如其分。它不仅让哈萨克斯坦的资源优势转化为发展优势，也让两国民众共享便利与繁荣。未来，随着绿色能源、数字经济等领域合作持续深化，那些曾被地理设下的局限，正在被制度、技术与信任逐步改写。古语有云，“行而不辍，未来可期”，草原上的风会记住这条路的方向。